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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二爷爷! “你也有今天。”(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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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与问:“回学校做什么?回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杜明茶说:“周一再回来。”

也不是一个很长的分别时间。

沈淮与说:“先回我那里,你的书包和衣服还在那边。”

霍为君老老实实地站着,一边哼着“小冤家”,一边看天看地看美女,假装没有听到这两人的对话。

她心知肚明,看杜明茶这一副小身板,大约已经被沈淮与给亲亲摸摸酱酱酿酿了。

杜明茶仍旧试图挣脱他的手:“先放在您哪儿吧,明天我看望白女士,您等那时候再给我也好。”

一提到白静吟,沈淮与心中一震,松开手。

他看到杜明茶白皙的手背上浮现出清晰的红痕——那是他失控时掐出来的痕迹,印在洁净的肌肤上,十分惹眼。

杜明茶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她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

但沈淮与与她相处这么久,怎么可能会这样想。

杜明茶生气与旁人不同,她有着优秀的情绪控制能力,哪怕是在愤怒时,也会克制着自己言行,冷静思考,做一些最正确的行为或举动。

譬如现在。

她眼中明明没有笑,却还会微笑着和他讲,她需要回学校,明天再拿书包。

沈淮与说:“好,明天见。”

不能操之过急。

杜明茶柔和地笑笑,若无其事地和他告别,快走几步,挽住霍为君的胳膊,往地铁站的方向去。

沈淮与冷静地目送她离开。

隐忍。

不能再让父亲的悲剧再度重演。

沈淮与不曾见识过当年父亲的癫狂偏执,但听说过许多父母之间的细节。

譬如父亲前期对母亲的控制。

在沈从鹤如愿得到白静吟后,在白静吟被迫与沈从鹤同寝七个日夜后,沈从鹤拒绝了白静吟要回去上钢琴班的要求。

整整一个月,沈从鹤只带白静吟出去一次,还是领结婚证。

这一个月,消磨了白静吟对沈从鹤所有的希冀,彻底将他从“沈老师”视作“恶魔”。

沈淮与不愿如此。

每次想要强行违背她意愿时,他都会想起枯瘦如柴的白静吟,想起她瘦骨伶仃的手腕。

阳光炙热,慵懒散落。

杜明茶和霍为君并肩走了一阵,等过一个绿灯,穿行马路,顺着地铁口的楼梯往下走。

霍为君问:“你和沈淮与到底怎么回事?”

杜明茶说:“嗯……不瞒你说,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叫沈淮与。”

霍为君惊了。

两秒后,她说:“不会吧?像小说里说的那样,他装穷骗你?”

杜明茶:“那倒没有。”

下了楼梯,扫了引导牌子上的绿色通行码,人稍稍多了些,杜明茶和霍为君的交谈暂停,看着霍为君将她的包包随意放到传送带上,接受安检。

杜明茶张开胳膊,在提示下转了个身。

她冷静地想。

沈淮与的确没有骗她。

他只是选择性地隐瞒了部分真相。

譬如他默认了她称呼自己为“淮老师”,因为他名字中的确有个淮字;

沈淮与也的确说自己是乐乐的舅舅,设计师江玉棋也的确是他的好友;

顾乐乐说得也没错,沈淮与的确是个卖房子,不同的是他公司有数不胜数的房子在向外出售——

他爹的!

谁会管房地产大亨叫做“卖房子的”?

沈淮与习惯了奢侈生活,那是因为他本身就在那种奢侈环境中长大,那就是他的习性;他的确拥有权势金钱,并不是杜明茶情人眼中出滤镜;沈淮与本身就闪闪发光所以他的光芒也并不是杜明茶的爱赠予……

“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杜明茶忍不住了,咬牙,“二环内一套,国内好几套,海外说不定也有许多套……”

霍为君:“什么?”

杜明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她出生并生长于一个普通到甚至有些拮据的家庭,父母开水果店,辛苦工作,每月赚的钱也多用来杜明茶的教育以及全家人的旅行。

父亲邓扶林不喜骄奢,母亲杜婉玲只爱吃,杜明茶所处的环境顶多让她认识一些诸如lv、香奈儿的logo,却不会让杜明茶去分辨百达翡丽那几款有价无市的限量款豪表、也不会让杜明茶去研究劳斯莱斯定制车的区别,更想不到沈淮与每一件衬衫都出自于某一个古老的裁缝品牌店、至今仍旧有人每月上门为他量体裁衣……

这些都超过了杜明茶的日常认知。

她才会对沈淮与并未刻意隐藏的身份一无所知。

说不生气完全不可能。

沈淮与对她了如指掌,而她对沈淮与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不过现在去找他发脾气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沈淮与这一举动,反倒引起了杜明茶内心的好胜心。

她从来都不是愿意服输的人,即使被人打趴下,也一定会爬起来继续和对方较量。

杜明茶打起精神来,她冷静思考,该如何叫沈淮与认识到欺骗她这一件事情的严重性,如何正确地在不伤害到彼此感情的前提下,表达出她的愤怒。

愤怒和生气都应该为解决问题而服务,而不是将问题进一步催化。

杜明茶承认自己爱他。

即使被骗,即使生气……

可还是爱他。

这一点没有变。

从开始到现在,沈淮与一直在以年长者的角度来看待她,他总是不自觉地朝她伸出援手,他或许在可怜她,但杜明茶不想要他这样的怜惜。

不否认,杜明茶喜欢他的成熟稳重,喜欢他的体贴包容,她迷恋沈淮与身上的这些特质,也想让对方看到,她其实也有着闪闪发光的一面。

她一点儿也不比他差。

可上次与他的直白沟通并不顺利。

杜明茶能够想象得到,倘若她直接说这些的话,沈淮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一定会笑着说“你啊”,或许会为这件事道歉,但说不定还只当她在闹小孩子脾气,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沈淮与站的太高了,习惯了俯身迁就她,却不曾想过,杜明茶也在迁就着他。

爱本就是互相迁就,互相包容。

霍为君不明就里,她从传送带上拿起包,跟着快走几步,只悄悄和杜明茶说:“这种事情刚开始总是不舒服,就像吸烟一样啊,等时间长些就会好点,说不定还会上瘾……”

杜明茶悄悄说:“我们不是某些生活不和谐。”

霍为君不解:“那你……”

杜明茶手搭在电动扶梯的扶手带上,望着步履匆匆的人群,微微垂眼:“只是产生了一点点需要发泄出来的小矛盾。”

她必须要把这些宣泄出来。

不然这件事会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口窝,堵得下不去。

杜明茶不是宽容大量的蚌,会用包容性入的沙砾,将这些令她不舒服的残渣包裹成圆润的珍珠。

她会把沙砾原原本本喷回去。

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清晰地映衬着人的倒影,会议刚刚结束,沈淮与走出会议室,微笑着向下属颔首示意,宋乘轩和姜可欣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沈淮与迈步进入,笑容慢慢消失。

他坐在宽大的红木桌后,难得露出些许疲态,侧脸看姜可欣:“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姜可欣说:“四点钟,您还有个和驻巴黎同事的视频会议,五点钟,和住建委……”

沈淮与听完:“好。”

姜可欣敏锐地发现沈淮与近两天情绪有些微妙。

到了他这个位置的人,工作处事、待人接物都是一派温和,喜怒不形于色,做事手段却果断强硬,因此被人偷偷冠上“笑面虎”的外号。

这并不是坏事,性格单纯和暴戾偏执的人无法管理好一个公司,上位者永远都是谦逊低调的,不动声色收拢人心。

姜可欣为沈淮与工作这么多年,对他的尊敬与日俱增,也为他魅力所折服。

在她心中,沈淮与是无往不胜、任何情况都能运筹帷幄之间的神。

可今日的沈淮与表现有些不同。

神流露出了疲态。

沈淮与注意到她的视线,抬眉。

姜可欣慌忙抱紧怀中的文件,低头。

沈淮与问:“你今年好像还没申请过年假调休?”

姜可欣说:“想攒一攒,等过年时一起休息,多陪陪家里老人。”

“挺好,”沈淮与笑,“最近工作也很辛苦吧?不如这样,我放你四天带薪假期,好好休息。”

姜可欣忙不迭答应,答谢,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一直到走出办公室,关门时,隐约听到沈淮与问:“明茶最近一直在学校?没出来过?”

姜可欣知道明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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