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契约（2/2）

安斯艾尔感觉头“突突”的，扶了扶额。

“感谢…你怎么会想送我这个？”

他都没有在乎是用的他的钱。

洛丝忒探头，眨了眨眼。

“你不喜欢金色吗？”

安斯艾尔一顿。

他的视线缓缓地从眼前小女孩带着奇怪的金色眼瞳上移开。

有几分失神。

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这是现在的他。

但。

那本日记中曾写过的。

“他喜欢金色，正如那莅临月山之巅、耀眼如月光的少女的眼瞳。”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如荆棘从脚底蔓延，缠绕至他的心口的、不可思议的庞大空虚感。

……

“真是的，安斯艾尔你太惯着她了。”

“哪天她要是走路都走不动，你难道还要抱着她去逛街吗？”

那是在踏上了屠龙之旅之后的事情。

与安斯艾尔、洛丝忒两人相似，在一个乡间小镇遇上的精灵弓箭手伊耶芙特还有战士路德一同来到了王城。

路德看着什么都顺着洛丝忒的牧师少年，发出了灵魂发问。

手中抱着鸭玩偶，正一口咬着肉丸的洛丝忒眨了眨眼。

正拿着串着肉丸的签，正投喂着魔法师小姐的安斯艾尔侧过头，顿了顿。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个时候她可能不太想出门。”

口里喊着热乎乎食物的洛丝忒赞同：“唔嗯！”

路德：“呃啊！”

重点是这个吗——？！

旁边碧灰色单马尾的尖耳精灵面无表情：“你别管他们小情侣的事。”

她跃下石柱，长至大腿的黑色高跟靴踩在地面上，几乎没发出声音。

其身纤瘦细长，一看就极富有力量、常年锻炼身躯的背后背着一把缠绕着树枝的长弓，那翠绿色的树枝隐隐约约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光辉。

路德：“啊？”

洛丝忒：“？”

安斯艾尔：“……”

这次轻松的逛街闲聊之后，还是引起了洛丝忒的思考。

夜晚的溪水边上。

“安斯艾尔。”她开口。

伊耶芙特在树林之间如鱼得水，路德辛辛苦苦追上也捕猎去了。

安斯艾尔在这边收拾着干燥的木柴，烧着热水，他的衬衣肩上默默地靠上了一个栗色的脑袋。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溪边时不时还飞过几只萤火虫。

洛丝忒肩膀上披着洁白的牧师袍很显然就是他的。

她本来想问——你以后也会这样对待其他人吗？或者说他以后结婚……

但是怪怪的。

就像是居心不轨的坏女人一样，一边享受着他的温柔，一边问出这样奇怪意味的话。

洛丝忒自认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她对待自家绑定奶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她小声地问道。

像是怕惊醒了树上的飞鸟。

安斯艾尔维护着火焰的手一顿，他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洛丝忒在纠结什么，温和地笑着接下。

“会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洛丝忒眨了下眼。

“不管发生什么？”

“嗯，我向圣山宣誓，我会终生信守我对洛丝忒小姐的诺言。”

他弯了弯眼，摸了摸洛丝忒的头发。

洛丝忒双手抱着蜷缩起来的膝盖。

“就，就我知道有些过分，但，你可以立下契约吗，毕竟我也不了解你们圣山的事…”

“可以，你想好了我随时都可以签，不用急。”

那天晚上的夜风，真温柔啊。

洛丝忒拿到肯定之后，脸上的犹豫与迟疑瞬间消失，金色的眼瞳立即亮了起来。

“那说好了哦，如果违背契约的话后果很严重。”

“就算是吞一千根针都没问题。”

安斯艾尔开玩笑道。

洛丝忒不满地抿了抿唇，挑起眉。

“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在哄，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人哦。”

“我知道的。”

不远处传来声音。

“嗨——我们抓到了野兔！”路德在空中翻滚着落在了溪水的这边。

伊耶芙特轻盈落地，淡翠色的眼眸看着怀中挣扎的野兔。

路德激动：“它看起来这么可爱！”

伊耶芙特冷酷：“一定很好吃。”

路德：“……”

真的无语。

洛丝忒当真在一个月后立下了契约，写得密密麻麻，最后写了一句违背契约者将遭受月神的神罚。

即言，她会作为月之山脉的一员，代行神罚。

安斯艾尔毫无异议地签下了这份在洛丝忒眼中的契约，但在他眼中仿佛是婚书的暧昧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