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表姑(1/4)
一大早就这般吵闹。
侍女搁好熨烫平整的衣裳,上前拿了玉梳替迟盈轻轻梳起头来,“是襄阳的姑奶奶来了,天没亮就登府了。”
迟盈一听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儿来。
原来是早些时日就听母亲说过的,祖母的侄女儿迟盈的表姑要来府上借住些时日。
只不过上回来信,信中说的是下月中旬,竟是这般快就来了?
“既是表姑来了,为何不早点叫醒我?”
“老夫人传话说天色还早,知晓姑娘早上起来身子乏累,叫人不准叫醒姑娘,等姑娘睡醒了在叫姑娘过去呢。”
谁敢吵了这个小祖宗睡觉呢?
生性温吞的主儿,发起脾气来也是不当玩儿的。
迟盈听了是祖母吩咐的,无奈一笑。
迟盈对着襄阳再熟悉不过。
她幼时家中人打听到襄阳有一云游神医可治喘疾,恰巧离京城也算不得远,祖母便带她亲自去了一趟。
可惜后来所谓的神医并没有寻到。
迟盈捏着一只流苏珠钗慢慢随意簪在一侧发髻上,对着八角铜镜照了照。
铜镜中的女郎不施粉末,容颜却绝色出尘,如清水芙蓉,春日娇蕊,眉间红痣更如同画龙点睛之笔。
有客来,迟盈仔细穿戴打扮了一番,便乘着软轿过去。
随国公太夫人住往府邸最靠内的鹤松院,南面院子里植着一排松树,因此而得名。
太夫人信佛,成日里只吃斋念佛,一年出一次门,也是去京中四处寺庙中添些香油。
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太夫人若非娘家侄女多年不见上门来投靠,恐怕寻常也不得见。
才落过雨,地上泥土湿润,天也有些阴沉,夹杂着湿气。
迟盈带着江碧白竹二人去时,抱厦底下立着的侍女连忙小跑过来迎迟盈过去。
春雨的娘是老夫人身边丫鬟,满府上的都唤一声春嬷嬷。四十多岁才生了这垫窝的老闺女,春嬷嬷早早想把春雨塞到迟盈房里来当大丫鬟。
只是迟盈院里伺候的丫鬟实在太多,老夫人也觉得春雨性子还要磨磨,便没给她。
“姑娘你来了,今日来了个长得很漂亮的表姑娘表姑娘一来就给我们里院伺候的丫鬟一人送了一盒香膏。”
春雨一面说着一面将放在袖里的香膏递过来给迟盈看。
迟盈凑上去略瞧了两眼,红粉色儿的油膏,闻着似乎是混了桂花丁香,倒是衬这脸蛋红扑扑的丫头。
迟盈升起了几分好奇,里头那位应该是表姑家的那位孟表姐。
说来在襄阳时,二人小时候还玩过一段时日,当年这表姐可不是什么好气性,如今竟学会送礼了
迟盈提裙迈入内室,闻见檀香袅袅,熟悉的香味叫她心里跟着舒缓下来。
里头隐隐传来女眷的抽泣。
“那老三,跟他媳妇儿两个都是畜生!自己把家产败光了,缺钱竟还好意思伸手找我这个寡妇要钱!可怜我孤儿寡母的,日子本就过的紧紧巴巴,还要成日忧心贼人惦记!”
妇人一张细尖瘦削的脸,丹凤眼,身姿却有几分丰盈,身穿宝蓝乌金罗纱长衣,低髻上左右各簪着一对金花累宝簪,姿容只能称个中上。
明明是诉苦的话,被她说出来倒是有几分气势汹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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