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 画(2/2)
而且现在身处的诡异所在处,也远不比上曾经的松泽。
当初掉进松泽那会,小鹿可是孤苦伶仃,连师父都联系不上。
但现在,虽然手机的通讯都失效了,但是可以通过小小老头直接联系神谷,而且身边还有可靠的式神们,以及鹤见葵在。
并且,光从实力上来看,现在的鹿野屋和曾经也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师父说了,要是陷入到无法避免的麻烦之中,一定不能自乱阵脚,保持清醒的头脑,是脱困取胜最重要的前提之一!
小鹿短暂地给自己加油打气,身边的鹤见也在用阿吽之息努力平复起伏不定的心境。
而后,两个女孩同时注意到,不远不近处的那间百宝屋中亮起了灯光。
那光芒昏暗而安宁,在周遭抽象扭曲的黑暗之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吱呀——
百宝屋的木门被从内推开,发出艰涩的声响。
一个看起来可能有五十多岁的男人从中走了出来。
男人的一双眼睛,带着他这个年纪所罕见的光彩。他留着山羊胡,蓄长发,已经花白的头发扎起来,光从外形上来看,整个人带有一定艺术的气质。
鹿野屋从对方的身上嗅到了奇特的气味,像是苍白的油彩味。
给她的感觉是空洞且带有危险性。
来者不善。
“鹤见家的孙女,还有一位……意外一同进来的女孩,欢迎。”
山羊胡的男人这样说道,笑盈盈的。
“你是谁?”
鹤见葵将手里的一文字握紧了一点。
她并不认识对方,但那男人似乎认识她。
而且,鹤见还留意到,那个从百宝屋里面出来的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很古怪,让她感觉到不适甚至是恶寒。
但对方打量师姐的眼神却显得稀松平常。
“我?你们可以叫我画匠。”男人简单做了自我介绍,而后又向并肩立着的两个少女招了招手,“不进来看看吗?百宝屋。看了保证不会吃亏的,而且像你们这样漂亮的孩子,不收门票。”
小鹿摇了摇头,手里御香炉的链条带点警示意味地哗哗翻动:“我看还是不要了。”
画匠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而后,在小徒弟们的视线之中,那座简陋的百宝屋轮廓忽然扩大了不少,小屋的建筑结构膨胀延伸。
不等回过神来,鹿野屋、鹤见,还有那个自称是画匠的男人,都身处在了木质的房间之中。
这里可能是那百宝屋的内部。
里面的空间比起百宝屋最开始呈现出来的外部结构要大上许多,光线昏暗。
在四周的墙面上,挂着许多装裱好的画作。
其中,占据了中心位置,同时也是最大的那一幅,被一块柔滑的白布所遮盖住,以至于看不见画的是什么。
但其他的——
水池边上,被射杀的鸟类。
可能是被某种大型动物杀死,开膛破肚的斑马。
乡野道路边,被汽车碾轧而死的流浪狗。
瘫倒在浴缸里面,浑身是血的男人。
无一例外,所有画作的主题都是尸体,动物的,甚至还有人的。
色彩浓烈,被重点描绘的那些尸块苍白又鲜血淋漓。在房间里昏暗灯光的映照之下,那些画作上浓重的色块,带有狰狞的死亡气息。
“看吧,孩子们,我是一个画匠。”
画匠站在挂满了诡异画作的墙面之前这样说着,像是在展现那些画作,又像是在展示自己,重新表明自我身份。
但是,他有些感慨意味的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鹤见葵按了按手里的一文字刀柄,保证能够随时拔刀居合。
鹿野屋则是瞥了一眼没有躲避,依旧站在她脚边的小小老头身外身。
后者头上的笠帽微微摇晃,示意大小姐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还看不透画匠的底细。
对方看起来是人类不假,但又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暂时还搞不清楚他要干什么。
至于时间……
主人那边已经知晓大小姐们这边的情况了。
时间被拖得越久,对大小姐们来说就越有利。
小鹿会意了小小老头的意思,又将视线快速转移回画匠的身上。
她得确保这个古怪的男人和自己还有小葵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拖一拖时间是没问题啦。
但要是那个奇怪的画匠胆敢和自己或者小葵拉近距离,那么鹿野屋绝对马上把式神们都放出来,而且会朝对方的脑袋上直接抡一香炉,或者掏出格洛克清空弹夹。
“抱歉,孩子们。房间里很暗。在这样的环境下欣赏画作,或许对你们的眼睛不太好。但一直以来我都保持这里的光线是这种样子的,呵呵……我不希望有太阳光照射进来。欣赏画作的光线可是大有文章的,就算是同一幅画,在会变动的自然光线照射下,因为时间和角度的不同,给人的感受也会不同。”
“阳光,阳光,啊,或许在我的画作里,永远都不会出现这样的元素。”
“知道吗?我曾经在绘画的圈子里还算有名。人们称呼我为‘最擅长绘画死去肉体’的画家。很奇怪吧?有不少人愿意花钱买这种画。但他们大概并不会把我的画挂在房间里。画有尸体的画,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装饰品。他们大概会把我的画藏起来,等到夜深人静,再悄悄拿出来观摩。呵呵,会买我的画的那些人,大概都是这样病态的吧……”
画匠似乎没有注意到鹿野屋与鹤见的敌意,这样自说自话道。
最终,还是一直在观察着双方距离的小鹿给予了回应:“你为什么要画这样的画?”
小鹿本身也是个小画家,虽然主要是画本子的。
但她的本子画的确实很不错。
虽说本子也不是什么能够直接摆放在大庭广众下的东西,可起码和这些阴暗的画作截然不同,充满了生命力。
“你问为什么啊……”
鹿野屋的提问似乎让画匠很欣喜,他用手指轻轻摩挲过墙面中央那副巨大画作上的白布,柔和的布料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变化形状,但画匠并没有将白布掀开。
“我该从何说起比较好呢?”画匠不知为何,看了一眼鹤见葵,而后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是关于我的爱人的。我一生之中,只爱过她一个人,她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这是一个不那么寻常的爱情故事。我的爱人,嗯,在我初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