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2/2)
魏琏顿觉宋氏面目可憎,那张温柔的小脸也丑陋了起来,已是连着好几日都没再踏入宋氏的屋门半步了。
心情烦闷,不想在院里头待着就想着出来转转,无意瞧见一个熟悉又窈窕的背影从不远处的假山下一晃而过,白绫的衫子衬得肌肤如雪,淡绿的裙子裹着一把细细的腰肢,那高耸的雪峰与秀美的巴掌小脸……
依依?
魏琏眼睛一眯,喝道:“站住!”
沈漪漪听到这噩梦般的声音,脑中“嗡”的一声,来不及反应拔腿就跑。
魏琏大怒,这贱婢,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夺来小厮手中拿着的弹弓,这本是供他取乐射雀儿的玩意,现在用它来射人,却也是一射一个准。
沈漪漪只觉得自己的小腿剧痛,似乎被什么打中了,她痛苦得呻一声,狼狈地扑倒在地上。
魏琏怒气冲冲地跑过来,一脚狠狠地踹在沈漪漪的小腹上,揪起漪漪的满头秀发道:“贱人,郎君喊你没听到,你是聋子?!”
他强硬地掰起沈漪漪的下巴,小奴婢明明疼得泪眼盈盈却依旧咬唇隐忍的模样可真是招人疼啊。
魏琏笑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就卸了一些,“你早乖乖听话不就成了,怎么着,听说你现在去伺候大兄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小依依,大兄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是不是时常叫你独守空房,深闺寂寞?”
沈漪漪气红了眼,“无耻之徒,你快放开我!”
魏琏腆着脸笑道:“我的确无耻,你今晚来西院找郎君,郎君好好疼疼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男人……”
“没想到三弟成婚这么久了,说话还是如此的口无遮拦。”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从背后传来,虽没什么波澜起伏,也没见到那人的脸,魏琏却是勃然色变。
僵着身子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果然对上自家大兄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
男人居高临下,神色冷峻平静,幽黑的凤眸中却宛如藏了两支毒箭阴沉沉地睥睨着他,当中满满的警告之意直吓得魏琏头皮一麻,浑身上下都打了寒颤,松了手中的漪漪。
魏玹盯了魏琏片刻,目光方才落在瘫倒在地上狼狈落泪的小奴婢身上,不冷不热道:“蠢东西,还不快起来,丢人现眼!”
沈漪漪忙从地上爬起来,躲到魏玹身后低着头抹眼泪。
“你也是,还不快起来!”
宁王竟然也在,他从魏玹身后走出来,对被训得抬不起头来的魏琏恨铁不成钢地道:“琏儿,你大兄在朝中担任要职,你二兄如今也在外勤勉求学,马上就要学成回来,只有你,文不成武不就,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魏琏从小就一直害怕自己这位城府深不可测又性情冷淡的大兄,如今被宁王这等长辈当众呵斥,还是当着自己喜欢的小婢女的面,只觉得脸上又挨了重重一巴掌,不由深恨魏玹。
倘若不是因为魏玹,这小奴婢早就是他的掌中之物了!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分毫,胡乱应付了几句和小厮灰溜溜地跑了。
宁王看到地上有股遗落的素钗,便随手拾起来递给沈漪漪道:“小丫头,这钗子可是你的?”
沈漪漪微怔,看着对方脸上满怀善意的微笑,忍不住伸出手去感激道:“多谢王爷,这是奴婢……”
话说到一半突然察觉到身旁那人应迫性的冰冷视线,水汪汪的杏眼偷眼望去,霎时小脸煞白,像小白兔见了狼般畏惧地哆嗦了下,把手飞快地缩了回去,垂头不语,仿佛宁王手中拿了只烫手的山芋。
等她乖顺了,身为主子的魏玹才发号施令,轻描淡写地,宛如主子对不懂事的下人随意的一句斥责。
“没规矩,王爷帮你捡起东西,还不快拿着。”
沈漪漪这才敢接过,小声说:“多……多谢王爷。”
宁王温和笑道:“不必言谢。”
两人一道去了魏玹的书房,在里间对弈。
宁王与圣人、齐王虽非一母同胞,但他幼时即丧母,乃是圣人一手抚养长大,故而兄弟三人感情自小便极是亲厚。
宁王在朝中素有威望,他与太子、景王的关系也不错,只不过魏玹离京多年,性子又清冷些,是以不管是与宁王还是太子、景王,都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
两人在书房中对弈,宁王就点了沈漪漪,“小丫头,就你来倒茶吧。”
沈漪漪应是,去耳房给两人倒了茶端过来。
魏琏适才踹的她那一脚有些重,这会儿她小腹隐隐作痛,额上冒出汗珠,但是王爷发了话,她也不敢不听,只好硬挺直腰背给两人斟茶。
弯腰时微洒出一些,好在宁王没看见,只认真地思考着棋局。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下去换兰蕙来。”魏玹落下一枚白子,淡淡道。
“是奴婢的错。”
沈漪漪微松了口气,退下去。
背后,宁王温和的声音响起,“云卿,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嘛,你也别那么凶,怜香惜玉一些。”
魏玹又落下一子,“皇叔也说了,一个丫头而已,齐王府不缺她一个丫头。”
……
宁王离开之后,纪乾走了进来,“主子,三郎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背地里竟如此妄议兄长!要不要属下找个机会去教训教训他?”
魏玹在复盘,两指优雅地夹住着白玉般的棋子抵在棱角分明的下巴上,平静道:“不急,留着他还有用。”
把人这么简单就弄死了,他那只可怜的小兔儿岂不是要如愿以偿了?
“啪”的一声,棋子落下,黑子满盘皆输。
纪乾纳闷,什么叫做留着还有用,这听着怎么好像是要把人弄死的意思?
魏琏还不知他即将倒霉。
却说那厢宁王离开齐王府之后,笑容渐渐消失,对心腹冷声吩咐道:“去查一查,魏玹身边的那个奴婢,莫让他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