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七)(4/4)
下午听说家属来了,乌压压好几个队友过来了,领导也特意赶来慰问,带了花和水果,宋茉抱着,插在一个漂亮的白色玻璃水瓶中。
晚餐也是在这里吃的,是病号餐,以及队友额外带来的一份清淡的煲乳鸽,宋茉和杨嘉北一起吃的,毕竟还是个病号,菜和汤味道很淡,佐料不多,咸味儿也轻,杨嘉北吃不惯,探身亲了宋茉一口。
宋茉走的时候,杨嘉北也不放心,拜托队友送她回去,冬天路滑天寒,他总会多一些挂念。
宋茉这一走,好像把杨嘉北的魂也勾走了。病床边的花不那么香了,房间也不亮堂了,外面的雪啊月啊都没了滋味,到处都安静得落寞。杨嘉北的工作对视力有一定要求,他闭上眼,没碰手机,过了阵,又拿起,看监控。
他看到宋茉一个人回了家,她去了厨房,收拾一些碗筷,刷保温饭盒,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她买了对联放在桌子上,还没有贴,还有那些红彤彤的福字、春……
杨嘉北看着宋茉从厨房中走出,她去整理阳台上放着的厚厚日记本,仔细摞在一块儿,她喝了桌子上的凉茶。
他看到宋茉躺在沙发上,怀中抱着他的一件外套,闭上眼睛,过了一阵,她把头埋进衣服里,仍旧蜷缩着身体。
旁边是红彤彤的对联,她一个人缩在沙发上。
杨嘉北受不了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家孤零零地贴对联、包饺子……现在没有鞭炮,已经没啥年味了,这是重逢后的第一个春节,她不能再这么一个人过。
她都多久没回东北过年了?
杨嘉北关掉监控,他给领导打电话。
“能不能让我现在就出院?”杨嘉北说,“我昨天早上打的石膏,到现在凑凑也能凑合成两天了,让我出院吧。”
“我媳妇一个人在家呢,”他说,“大过年的,我得回去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