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按兵(2/2)
只是到何种的地步还不知晓。
“张定国……”陈望目视着沙盘上的襄阳城中,神色并没有变化多少。收复襄阳,他能够得到的好处并不多,也就是能够得到一些张献忠搬不走的财物,还有递上一份还算漂亮的捷报。
现在财物,对于陈望来说并不算紧缺。李岩打破洛阳和周边数城,从福王府和河南府内的富户大家之中搜刮出的金银极多。
就是没有带走的,藏匿在山中各地都有百万之巨。这些金银位置,李岩确实都老老实实的标注了出来,陈望后续让胡知义领兵折返了一趟,果然找到了藏匿起来的金银器皿。
这些藏匿在山中的金银,现在正通过原先在郧阳府时设下的几个商号名下的商队,分批往汉中府内运输而去,藏匿的粮草陈望没有运输回汉中府,而是仍然留在山中,只是将其稍微集中了一些。
如今的河南,其实已经算是陈望的半掌控区,军务全理,自主权极高。
各府因为天灾兵祸大量的土地和矿山变成无主,借助手中的权力,陈望也在不断的攥取好处,将这些资源攥在手中。
只有民生政事的处理权还在河南巡抚高名衡的手中。至于捷报传上去,朝廷的赏赐也不会有多少。
左右不过是荣衔和一些金银布匹,那些东西对于普通的军将确实有不小的吸引力,但是对于陈望来说聊胜于无。
“正好,一路南征北讨这么久的时间,我们都累,底下的军兵只会更累,现在顺理成章可以有喘息的时间。”陈望笑了一笑,说道。
“说到底,这一次我们还得感谢一下张献忠。”张献忠这一步棋,也算是帮了陈望一把。
进军河南,陈望可是得了不少的好处,很多都还没有时间去笑话。汉中府、郧阳府这两府内部的很多问题都一直堆积着,没有去解决。
现在被挡在襄阳以北,正好可以以此作为借口,长时间留在襄阳府内,去解决这些滋生的问题。
“总镇说的是。”赵怀良神色微凝,也是有些感慨。一遇到战事,动辄离家千里,数年难以返家。
朝廷对于他们却是不管不顾,只是一味下令进剿。说实在的,那些庙堂上的很多高官,就没有将底下那些普通的军兵当成过人。
“只是……张献忠如今南下江汉,我军就驻防樊城按兵不动,是否……”赵怀良有些迟疑,江汉一带守备薄弱,张献忠带领大军南下,必然会将其搅得天翻地覆。
万元吉那边麾下军兵士气低下,战力有限,在杨嗣昌病死的关键时刻,自然是不敢轻易作战。
万元吉麾下的两万残兵,已经是目前整个湖广可以调动的所有野战兵力了,一旦败亡,那么张献忠真的就是无人可制了。
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就在樊城按兵不动,只怕是会被朝廷责问。朝廷的斥责降罪什么的不痛不痒,最多也就是象征性的斥责几句,降几级的官职,着领原职戴罪立功。
但是怕的是朝廷产生怀疑和猜忌。如今陈望的手底下可是禁不起多少的查探。
郧阳府和河南内做到事情还遮掩了一下,但是汉中府内的事情,却是就不太好瞒了。
现在还能瞒住,一是卫所相对独立,不受府州管辖。二是陈望一直在上下打点,汉中府内的官员,包括知府都拿了不少的银钱。
锦衣卫虽然在崇祯登基之后不久被废掉了爪牙,但是烂船还有三斤钉,仍然还有不少的人马探子。
这些探子到时候得了命令,往汉中府一去,那事情就大了。汉中府内那一座座巨型的水车,一座座大型的工坊,一所所坚固的棱堡,可是绝对隐藏不住。
这些东西根本说不清楚,哪镇的总兵,不是想方设法的捞钱。就算是曹文诏,同样也有产业,只不贪污军饷,因为需要蓄养家丁。
都是往口袋里面捞钱,哪里会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钱出去,发展地方。
拿着自己口袋里面的钱,去发展地方,这是想要干什么?这类人,除了圣人之外,就只剩下反贼了。
“谁说我们就在樊城按兵不动的?”陈望的目光从赵怀良的脸上一掠而过。
赵怀良考虑的问题,他同样也是考虑到了。他一直维持着忠臣的形象,就是为了不让朝廷生出猜疑。
“接下来……就是襄阳的围攻战……”赵怀良微微一怔,有些疑惑。襄阳城内有万余甲兵,还有数万协防的流民。
而他们现在算上从郧阳府赶来的兵马,再算上樊城内的民兵,满打满算也就七千人。
别说围城了,就是围一面够呛。陈望低下头,看向了沙盘上处于襄阳西南面的荆州府。
“杨嗣昌不是将左良玉交给我来节制吗?”
“传信给左良玉,让他领兵往襄阳来。”
“左良玉……”赵怀良眉头微蹙,问道。
“他会来吗?”不怪赵怀良有疑问,左良玉如今确实是跋扈非常。杨嗣昌身为天子信臣,又是内阁阁老,又兼六省督师。
但是对于杨嗣昌的调令,左良玉都敢阳奉阴违。
“左良玉来,那就兵围襄阳城。”
“左良玉不来,如今我麾下就六千的兵马,根本无力攻打襄阳,到时候朝廷问责的对象是左良玉,而不是我。”赵怀良所想的问题,陈望并不担心。
无论左良玉来与不来,对于大局都产生不了任何的影响。而且,依照陈望对于左良玉的了解,左良玉肯定会来。
“他会来的。”陈望的语气很肯定。左良玉绝对会来襄阳,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左良玉和他是一路人。
“回信给万元吉。”
“就说献贼分兵两部,一部南下江汉,另外一部留守襄阳城,我军不知底细,不敢擅动。”
“请他们分兵去追剿南下江汉的献贼,等到我军收复襄阳,解决阻碍之后,随后便前来驰援。”陈望看着沙盘上的山川河流,头脑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