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3/3）

他的手覆上胡鹿的手，接着开始调节自己的呼吸。

黑暗中，有一股温柔的力量。

它围绕着他缓缓流动，慢慢进入了他的世界。

驱散了天空里的灰色阴霾。

“我没事。”荀既原本只是覆在上方的手改为紧紧握住，然后稍稍往脸侧挪了点，感受到胡鹿微凉的掌心，“有你在我好多了。”

他从未想过他有一天可以在黑暗中如此平静。

尽管心跳还是有些不正常，但至少他不发抖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以往只要在黑暗中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恢复正常的。他清醒的时候见到的都是很糟糕的场景，满地的烟头和玻璃碎片，阳台的花也未能幸免。

他简直就是在重复那个女人的恶心行径，只不过他的发泄对象不是人而已。

如果有人在他身边，他不敢想象。

可是上一次在鬼屋，他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因为有胡鹿在。

他没有离开他，从最开始就有意无意地给他安抚与支撑，到他快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努力地用他自己的方式给予他安全感。

这是唯一的一次他事后可以回想起黑暗中情形的经历。

胡鹿让摄影师关了摄像机，轻拍着他的背，小声地为他哼着歌。

他甚至可以记起当时胡鹿唱过的歌词。

荀既突然想起之前电话里胡鹿说他事先就知道他怕黑，所以才会握住他的手。

他说“……你可以当我是穿越的”。

当时荀既并没有把这句话当真。

谁穿越跟个小白似的？

上来就在外面冻了半天，都开拍了竟然还敢跟导演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想知道痛感拿起刀都不带犹豫……

但现在他觉得这话也不完全假。

至少他像是特意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星星，不知不觉中就占满了整片天空。

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如果他是穿越过来的，那就他就努力成为他在这里的家。

他驱散他的黑暗，他给他归属。

但胡鹿总是在他的预想之外，他用头顶抵着他的胸膛，说：“我也是。”

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样扫过荀既的心脏，带来一瞬的悸动。

他轻笑：“你也是什么？”

“我好多了。”尽管在黑暗中看不清荀既的脸，但胡鹿还是仰起头对着他道：“因为你现在不会怕黑了。”

似乎没有因果关系的两件事在胡鹿这里却自然不过。

荀既不害怕他会安心。

对他来说，就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