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死心（1/2）

“红叶……”她没有说下去,而是深吸一口气，才道：“真的会接受鲜于谦么。”

艾姚好气又好笑，嘴唇弯起来,忍不住调侃：“你知道为了见你一面，我突破了多少道防线么？你姐就是个变态。”她揉了揉酸软的肩膀,拿起茶几的水杯一饮而尽：“她的安保措施不用于抵御外敌，却用来囚禁亲属。”吐槽完毕,才正色回道：“所以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梁笑然的落寞写在脸上,曾经圆润的脸颊线条,越来越深削,似乎是打磨到一定程度的立体雕塑。

“好,你说。”

“现在黄彤也加入到战局，如果她不是我的情敌，也许我会像x一样选择跟她合作。”她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当然了，就算我们不是情敌,子衿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梁笑然怔住,思忖再三,犹豫开口：“子衿应该很乐意你去帮助彤彤。”

”nonono“艾姚竖起中指来摇了摇,把自己陷入到椅背中，仰头深沉道：“她怕我拖她入险境。黄彤可是她的大宝贝儿。”

两个人都静默无言了。之前在仓库生活过的经历,让她们可以在彼此面前放松及坦诚，竟不知不觉成为知己。而沉默是她俩和谐共处的常态。

也许是艾姚将心比心,突然又同情起面前的人来,目光又直视回来说：“你的红叶，应该不会接受”

梁笑然眼底掀起一丝显而易见的波澜，“是么,何以见得？”

“红叶之所以和x走得很近，是因为黄彤。她必须通过一个人，了解黄彤的行踪。她每次与x走得最近的时候，也恰是她联系不到黄彤，急于知道她近况的时候。”

梁笑然不自觉点头，可眼底却愈来愈晦涩。还是黄彤，永远是黄彤。

我爱她，她爱她。这似乎是个死循环。想到自己这一段情路曲折，突然就生出无限感慨：

“你知道么？”梁笑然露出一丝苦笑：“在遇到红叶前，我甚至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我对身边的许多人产生过类似迷恋或者自认为爱情的感觉，也许是太想得到，所以想当然的以为那就是。”想到把梁歆怡的依赖误认为是爱，把黄彤的友谊当做是爱，还有范勤，以及美貌的子衿……甚至，对红叶的一念而起，也是因为大宝王那一句诗。这荒唐的过去，无不显露着她多么的渴求爱。可那样浓烈的情感于她而言，就像流沙，越渴求越想攥紧，就越是易流失，越是得不到。

“就算是追求她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热烈的情感，只是觉得这个人既然是命定之人，就要追到手。你知道么？我曾经为了自己逃命，把她置于危险之中。”她自嘲的笑了笑，手掌却握成了拳，指甲陷入肉里。

艾姚看到她追悔煎熬的神情，想到自己也曾调查过她。她黑进过她心理医生的电脑，上面有她每次去的诊疗记录。简而言之，她所表现出来的太过冷静或者冷漠，以及暴力倾向，实际上是一种自我保护方式。这和她童年的经历有关。

“所以你是怎么爱上她的？”艾姚难得对别人的事展开好奇。

梁笑然几乎没有犹豫地说：“是在云南的酒吧，她被人搂在怀里，那个场景令我嫉妒得发狂。我似乎喜欢过很多人，但是那都不是真正的喜欢，没有太多的占有欲。但是对于红叶，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得到她。”

“那件事，你该跟她解释清楚。也许她会原谅你也说不定。”艾姚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她不打算解释，那么虞红叶永远都不会接受她。

她笑了笑，眼底一片悲凉落寞：“如果进来的不是她，就算有药物作用，我也不会那样做。我对她，有着无法控制的占有欲。在药物的作用下，才催生出了那么可怕的行为。我不配得到她，也害怕与她靠近。”她低下头，含糊不清道：“在狱中我每天都在想，到底是那药物是始作俑者，还是我心里的魔鬼被放了出来？如果是后者，我不允许自己再有伤害她的机会。”

艾姚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低估了那药物的作用。”艾姚抬起眸子，认真道：“何况我不觉得你会伤害她，真正要伤害她的人还躲在暗处。”

梁笑然的眼神渐渐清明，神色冷静：“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你还是要想办法接近红叶，其实那块硬盘我早就看过，并没有关键数据。我觉得关键数据被她销毁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梁笑然不觉得她知道这里面的事。实际上就是自己也还是云里雾里。

“对方觉得她是个无关紧要的小白兔，太早出来打草惊蛇。再加上你的挚友黄彤彤，她几次三番暴露自己在她身上放监控。这让红叶理解，但是，也很反感。虞红叶是个独立自主的女性，你越是想控制她，她就越会反抗。所以我的朋友，你应该学会去理解尊重她。她可以爱一个人那么多年甘心在旁守护，就说明她是一个长情的人，你不必控制她，只需让她爱上你，她便会对你死心塌地。”

梁笑然点点头，却又在心里说：还有这个可能么，让她爱上自己？想至此，又不禁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当初那么努力都做不到的事儿，现在就更加没有希望。她和她的感情也许是不可能了，但是她会尽自己所能让她远离危险，远离自己制造的阴霾，去开始新的感情，新的生活。

既然黄彤找到了，事件看来也已经平息了。红叶打算动身去美国总部接受新任命。

不知怎的，她的眼皮总是跳，夜里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入睡，就会梦到那个魔煞。黑暗中，那双眼睛并不十分可怕，还透着莫名的凄苦。

醒来后，恨意犹在。其实那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可那双眼与自己的恨意却化成了梦魇。

魔煞的再次出现，加上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趟这浑水。既然决心放下黄彤，就要远离有她的生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母亲病重那段时间，曾说过想去美国乡村养老。她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托人买了一处乡间别墅。父亲位居高位，但也差不多快到退休年龄。到时候一家三口移居美国，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想着，再看看窗外春光大好，就觉得心情也不那么糟糕了。她起身去浴室，睡袍的带子被她轻挑于地，曼妙身姿便隐于浴室的磨砂玻璃后。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高挑的男人步进门来。听见浴室的水声，他停住了身形，规矩笔直地站在门厅处，待红叶披着浴袍出来，擦拭着长发的时候，他轻轻开口：“虞小姐，打扰了。”

红叶惊得心口砰砰直跳！不自禁抓住胸前领口，后退了一大步。

“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