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篇;痴傻(1/2)
店员从夏墨的语气中听出了肯定。他想...这个人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在求个保险。
于是店员开始将夏墨的疑问中的答案延伸下去。
……
因为山脉相连,所以这边几座山被统称做帽儿山。如今他们所在的帽儿村,也早已不是最开始的那个小村落。他们现在所处的村子原来叫做杜家村,顾名思义,是杜姓人士较多的一个村子,也算是一个家族村。改名是一年前泥石流后提出来的,说改叫做帽儿新村,但对外也叫帽儿村。其实名字是次要的,无非是换个称呼。
其实一开始村子里的人是不同意的,觉得不吉利。毕竟当时那一村子的人几乎是死绝了。在帽儿山,除非是同一座山的,其余几座山的村子与村子是不互通的。即便是村子里嫁娶,要么就是同村人,要么干脆嫁到外地,去往其他村子的却是很少。说来也怪,明明都在一处山脉,来往不过一天功夫,却像是各自独立的个体。你不知我,我不知你。
后来是杜家村的村长,也就是那杜家族长硬给拍板的,家族型村落就是这样子,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发号施令,其余人遵从,那是一个带有自定体制的小型‘社会’。这也是为什么民宿修在村外的缘故——因为排外。
帽儿新村里的具体情况,民宿的人并不了解,更懒得了解,或者说他们在互相提防更为准确。挑事不怕,怕的是无脑的一致对外。
而最开始的帽儿村...由于民宿的人也是近几年才到这边,并不清楚前因后果,知道的也是寥寥,但他们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
那店员给夏墨指了条明路,说那夜在帽儿村的人没有幸存,但不代表在帽儿村生活过的就没有活人了。在山体滑坡前三天,帽儿村刚办了一桩亲事,当时村书记的女儿嫁到了别的村子,本想着回门,却因为雨势太大耽误延后了,误打误撞保了条命。不过身体虽无碍,精神上就没那么好过了。喜事刚办完就办白事,绕是谁都不好过,没过几个月就疯掉了。嫁的夫家嫌弃她,就给她在村尾比较偏僻的位置,随便搭个木房子后,把她丢进去,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那女人出嫁前,刚好赶上考古队来的时候,考古队住的就是村委的房子,算算时间,她和考古队那批人应该还相处了几天。倘若愿意耐着性子问一问她,没准儿能套出些碎东西。
夏墨想了想,觉得可以试一试。店员见他点头,将三蹦子调转方向,往另一条路去了。
……
去的路上,夏墨可谓是一心二用。
杜家村的事情是很容易被戳穿的,夏墨认为店员没有说谎的必要。家族型村落确实很麻烦,排外不怕,怕的是在他们那个‘体制社会’里,处在上头的人走偏。上梁不正下梁歪,最顶头的人一旦心思不对,同气连枝,整个村子都会产生问题。一旦爆发矛盾,他们的排外是能把人逼死的地步。
若能不惊动,夏墨觉得还是不要惊动比较好。
而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情的坦诚不能代表全部。去往另个村的路程上过于顺利,对方在行驶路线甚至没有丁点儿的迟疑,宛如走了许多次。以至于夏墨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游客,此刻正被观光车拉往某处景点。
过度熟悉路况,定然是有原因的。这民宿店员话术中诓人的比重不少,再者,谁会对生面孔的人和盘托出一切呢,最多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因此那帽儿村幸存者的踪迹,夏墨压根就不信他只告诉过自己一个人。毕竟嘴巴牢的话,他也不会主动带人引路了。
不排除对方有请君入瓮的嫌疑,但夏墨多少还是有些自保能力的。假如对方真的来这么一出,他也不介意把那个瓮改造成叙利亚重建风格。
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夏墨看到路边竖着的立牌,示意已到了另个村子。三蹦子经过这个路牌,往路深处开去,路两边皆有搭建的民房,多数是一到二层。夏墨望着路,计算三蹦子进村后的路程多少,然后三蹦子刹车了,那店员扭过头,给夏墨投了个眼神。
顺着瞧过去,是三四个小朋友蹲在路边玩玻璃弹珠。水泥地的承重有限,有时过重的车子驶过,极其容易裂开,热胀冷缩下裂缝便更宽了些,那些个缝的地面正好可以让孩子将其当作弹珠的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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