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小心一群鱼么。江折柳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阿鲤哪里想走,她嘴上称是,但心里却担心得不得了,只好趴在岸边盯着他,鲜红的锦鲤尾巴在湖水下慢慢地浮动。
她看得久了,越看越脸红,羞涩地收回了目光,内心的担忧慢慢地变了质,甚至偷偷地觉得:仙尊修为尽失了,眼睛也看不到了,是不是自己也有机会,像那条蛇一样躺在仙尊的怀里?
她不知道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但却顺着这个思路,又观察了一下那条黑蛇。她观察了片刻,才陡然发觉这条蛇似乎不是一只纯粹的妖。
这条蛇的身上带着魔气。
阿鲤心里又是一突,猛地想起了近日从妖界万灵宫传出来的一些谣言,说仙尊受到了一只大魔的胁迫……她如今看到了江折柳,本来是不信的,可她又记得仙尊并不喜欢魔族。
江仙尊怎么会让一只半妖半魔的物种留在身边……
小锦鲤精忧心忡忡地担心了半天,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设想,怕这条蛇是大魔头留下监视仙尊的,又不敢问,只能思绪混乱地胡思乱想,她越脑补越多,最后越想越可怕,慢慢地沉没进了水里。
不会真的有一个大魔头欺负仙尊吧……阿鲤在脑海中自动补充了强取豪夺、监.禁侮辱等等戏码,特别余观主这里的情.色业务还很出名,这么一联想起来,就更让小姑娘满脑子不可言说的颜色了。
不行。小鲤鱼精郑重地想,我得解救仙尊!
只是她又没办法……应该找谁帮忙呢……?万灵宫的两位真君是仙尊的好友,祝少主是仙尊最亲的人……还有无双剑阁的金少阁主也很……
阿鲤吐了个泡泡,隔着一层澄清的湖面偷偷望着江折柳,愈发觉得他“水深火热”。
只不过此时,“水深火热”的江仙尊揉着怀里软绵绵瘫成一团的小蛇,脑海里的思绪越飘越远。
小魔王现在在做什么呢?
……有点想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闻人夜:……这鲤鱼小姑娘家家的,脑子里想得那些我都不敢想。
22、第二十二章
有些不切实际的流言愈演愈烈。
江折柳这几日不能看书,正好听阿楚在旁边夸大其词地讲故事,这些流言都是他从人参娃娃那里听来的……这只小鹿似乎对修行并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对这些八卦新闻过耳不忘。
江折柳一开始还听得进去,觉得好歹将就一下,直到他听到流言的内容已经从“霸道魔尊”演变到“三头六臂青面獠牙”之后,满脸茫然地想了半天,都没能跟身边的小魔王对上号。
闻人夜相貌深邃俊美,是那种锋锐四溢、带着攻击性的长相。只不过魔族的人形都是演化伪装出来的,他的魔躯也许真的三头六臂青面獠牙也说不定。
江折柳想到那天他头上未及收起的双角,深紫色的底色,上面全都是繁复鲜明的血色纹路,华丽与狰狞毫不冲突地融合在一起,有一种狂放而浪漫的美感。
他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思绪在阿楚的故事里偏移了几分……魔角,想摸。
这些谣言只不过是烈真和金玉杰想要以此为借口,占据道德高地,来对闻人夜口伐笔诛而已,他们未必有真的与魔界开战的胆量……江折柳分析过的,魔界一旦展开战力,就如同一架装满了火药的战车,会滚滚向前地碾碎所有阻碍。
像他这样螳臂当车的愚昧之人,修真界没有第二个了。
更何况烈真有青霖拉着,金玉杰还有他父亲管制。因此江折柳听这些流言,也只是笑笑就过了,觉得小魔王风评被害,在外界的形象好像越来越奇怪。
他喝完茶,手里的茶杯被阿楚换了出来,塞过来一盏散发着浓郁苦味的汤药,药汁还是温热的,往上泛泡泡。
江折柳神色微僵,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闻人夜不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人哄得娇生惯养,居然会觉得连口糖糕都没有,不想喝药。
江折柳没有说出来,而是低头慢慢地喝药,听到阿楚一边挂衣服,一边问道:“哥哥?你今天遇到了妖精吗?这衣服上怎么有别人的妖气?”
妖的嗅觉都是很敏锐的。
“是以前认识的锦鲤。”江折柳道,“就住在这个湖里。”
阿楚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也没从他看的那薄薄几页剧情中找到这么个人物。他坐到江折柳身边,看着他喝药,凑过去埋到他肩膀上闻了一下。
清寒而不凛冽,极淡的凉意混杂着一丝草药的微苦。从经脉里漏出来的灵气又香又甜,直往人的脑门儿里钻。
阿楚咽了咽口水,道:“都怪哥哥太好吸了,要不然也不会晒晒太阳就拈花惹草。”
江折柳顿了一下,反问道:“……拈花惹草?”
“对啊!”阿楚决定给他恶补一番知识,“哥哥难道看不出那个朱雀真君,还有那个、那个金灿灿的少阁主,都是喜欢哥哥吗?”
江折柳沉吟了片刻,分出一道思绪来考虑这句话,慢慢地道:“……不太像。”
阿楚低下身伏在他膝上,挨着他蹭了蹭,道:“他们一直想要找神仙哥哥,不就是因为图谋不轨么?”
“那是我还有用处。”江折柳敲了敲他的额头,“等你长大就懂了,以后你就会明白如何分辨这些所谓的钟情,有几分是真心实意。”
阿楚可是看过剧本的人,虽然他不确定自己穿得到底是不是这一版,但还是因为这话犹豫地思考了半晌,试探地问道:“那、那闻人尊主……”
江折柳喝完了药,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再次带着他的软毯手炉和藤木躺椅,充满养老气息地出去晒太阳。
水波粼粼,日光和煦。湖面上有飞掠而过的蜻蜓,点过水面是荡开一层细微的波纹。
小鹿阿楚陪着他出来,故事讲到一半讲困了,趴在他膝盖上睡觉,鹿茸软软的,意外地好摸。
江折柳的眼睛还没好,但他身体的确好了一些,他能感觉到近来这些日子的变化,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充满裂缝的花瓶,努力治疗就像是用尽全力在拼拼凑凑、修修补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存得住一点点水。
他撑着下颔,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小鹿头上的鹿角,觉得这样也很好。
过得静谧单调,有人陪伴不至于冷清,无人拜访不至于嘈杂,万事安逸,一切都如意。
但生活一向不会让他一切都如意。
大约在日暮之刻,丹心观上方的天际被一片火焰色泽染红,朱雀鸟的鸣声从云霄间响起,随后徐徐地降落至此地。
烈真一身赤金衣袍,眼眸鲜红浓郁,一身烈烈烧灼之气。但他见到好友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身上的温度,落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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