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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方下令就地休整,却没说何时动身,显是要等后方确切的消息。他更是早派人去山外购置酒水,又从本地村民手中采买了野味儿和蔬菜,不论如何,匪人的阴谋没有得逞,总要庆祝一番且鼓舞士气。
宗言在这一战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原本军队这方高手稀少,但有了半步先天的介入,形势方才逆转。
一同对敌,这便是铁一般的交情。是以,他被邀请参加了队伍中的晚宴,还被拉到了主桌。
但他对伙头费心思特意准备的素食看都不看,众目睽睽下,挽了袖子从大盆里捞出大骨头,美美地啃起来。
“你果然是个假和尚。”栾方先愣了愣,才指着他哈哈大笑。
宗言蜷着一条腿坐在椅上,恶狠狠地撕下一大块连筋肉,三两口咽下肚,满足地吐出口气,也跟着笑起来,举起酒碗:“我只是俗家弟子。”
“方才我还遗憾不能与宗兄弟痛饮一场,既然不忌酒肉,那再好不过了。”栾方也举起碗,两个黑瓷碗重重地碰在一起。
此战三十几名军官与士兵殒命。上至栾方下到普通军士,其实对同袍的牺牲均心有戚戚焉,白日里整个村子的气压极低。
好在都是边镇拼杀求活的汉子,见惯生死。当晚喝一顿哭一场,起码表面缓了过来。酒酣耳热后,场面也算热闹。
倒有两个刚哭过的士兵偷偷拎了武器,想要去杀囚车中袁学义祭奠牺牲的同袍,被看守的军官拿绳子绑了,当场执行了军棍。
有些上头的宗言听到动静,撑着桌子站起来,也摇摇晃晃地走到囚车边。
可能被方才士兵手中的钢刀吓住了,袁学义将自己缩在角落里,火把跳动的光影,将他面容映得模糊晦暗。
宗言即便将头凑过去,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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