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4/5）

渊吝以前是个习武之人，如今虽然残废了，不能再上战场，但他的身子板儿摆在那里，肌肉绷紧戒备之时，仿佛一头伺机猎食的野兽。

云却不在意，还有后话：“你虽是知情人，但应该和他们不是一拨的。”

知情人。

他们……

而不是单数的他。

云似乎话中有话。

渊吝的脸色更加肃杀，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沉默仿佛是泥沼，让他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云不需要他开口，也没想然他开口，自顾自的分析道：“我之所以说你们不是一拨的，是因着我认识的庶吉士，是一个清高之人。”

渊吝终于动了，他的表情有些微妙，那是松动，若要说，就好像马卡龙上面的裂痕，起初并不明显，经过烤制，一点点龟裂开来。

渊吝自嘲一笑，道：“八爷如何得知，渊吝是清高之人？渊吝乃庶子出身，又是小小的庶吉士，哪来的清高本领？再者，怕是八爷也听兄长说了罢？渊吝此人最喜搬弄是非，构陷谗言，为了向上爬，几乎是不择手段，何来清高一说呢？”

云笑了笑，道：“莲花总是从淤泥中生出来的，不是么？”

云说到这里，眯起眼目，似乎在回忆，也似乎在思考，更像是在感叹自己：“人生在世，哪里还不是沼泽淤泥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在淤泥中行走，寸步难行，也容易迷失了方向，尤其……”是只有一只眼睛的人。

这个世界，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太艰难了，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艰难苦恨，云很庆幸，自己还有一只眼睛，能在这闭塞的淤泥中，看清楚方向。

云眯着眼睛凝视着渊吝，道：“可以彷徨，但不要走错方向。”

渊吝没有立刻说话。

云又道：“若不是清高之人，又怎会挣扎呢？若不是清高之人，如今的庶吉士早已同流合污，又何必被我看出端倪呢？”

是了，七彩的梅花鹿，这简直是多此一举。

云笑了笑，道：“我明白，庶吉士跌入泥沼，痛恨每一个人的感觉。”

渊吝一心报效，征战沙场，却变成了残疾，在他最需要旁人帮助的时候，却听到了最绝望的嘲笑，嘲笑他是庶子，死不死也并非那么重要。

只有往上爬，出人头地，站在顶峰，旁人才能看得到自己，所以要把所有人踩在脚底下，包括他曾经那么崇拜，那么敬重的大哥。